那时是春天,手机还没有普及,孟晓琳家里还只有座机。当时,孟涵的爸爸孟长军临时到外地出差,孟晓琳则早已请了产假,在家安心养胎。而孟涵当时才五岁,还是满脑子都是铁扇公主的阶段,完全不理解什么叫怀孕、肚子里有小宝宝、分娩、生孩子这样的概念。在她的认识中,孟晓琳只是吃多了变胖了,才会挺着一个大肚子。
中午一点半,孟晓琳躺在床上午休。孟涵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着三借芭蕉扇的连环画。当看到孙悟空变成小虫子钻进门缝里的时候,孟涵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想法浮现到了脑海里。(那么多版本的连环画和电视剧里,孙悟空都是从铁扇公主的嘴里钻进去的,有没有其他的方法还能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呢?)想了好一会儿后,孟涵突然想到,肚脐眼说不定也行!
于是,孟涵幻想着自己右手食指变成了孙悟空变化而成的小虫。不对,对于五岁的孟涵,完全分清幻想和现实是不现实的,对于那时的她来说,当想着自己的右手食指变成小虫的时候,自己右手食指就真真切切变成了小虫,而且是孙悟空变成的小虫。
随后,孟涵举着右手,慢慢地走到卧室,静悄悄地爬上床,生怕把妈妈吵醒。趁着已经被当成小虫的右手食指在空中盘旋之际,孟涵的右手轻轻撩起孟晓琳的衣服,随后,孟晓琳整个的大肚子暴露在孟涵眼前。
据孟涵回忆说,当时妈妈的大肚子上只有一道浅浅的妊娠纹,丝毫不影响大肚子的美感。还说要是我看见了,一定会赞叹不已。然后,她又回忆起妈妈肚脐眼里的黑泥。尽管之后孟涵多次扣孟晓琳的肚脐眼,挖过好几次黑泥,还闻了好几次,但都不如这一次孟晓琳怀孕快临盆的时候臭。不过,这“臭”是对于常人而言,对于我和孟涵来说,这可是十分好闻的气味。
回到回忆之中。右手食指看着暴露的大肚子,又盘旋了一会,忽的扎进孟晓琳的肚脐眼里,使劲向下钻着。也许是孟涵毕竟五岁力气太小,也许是孟晓琳睡得很沉,也许是孟涵自己辩解的那样“很熟练地把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反正直到孟涵把手指从孟晓琳的肚脐眼里拔出来的时候孟晓琳都没有醒。
手指拔出来后,孩子的幻想再次起到作用。在那时的孟涵看来,孙悟空变成的小虫已经真真切切地从肚脐眼里钻进妈妈的肚子里了,自己的右手食指从虫子重新变回来了。不过,右手的食指上却沾上了一些孟晓琳肚脐眼里的黑泥。孟涵当作稀世珍宝一样使劲地闻起来,闻够之后,又当成山珍海味一样用嘴舔了起来,直到黑泥全被自己吃到肚子里。据孟涵回忆,这是她目前为止吃到过的最好的东西。
在吃完黑泥没多久后,孟晓琳醒了。大概是感觉到了肚子上的空旷,她一手捂着刚刚被扣过的肚脐眼,一手轻轻碰了一下“好像还在专心回味什么美味东西”的女儿,“涵涵,你不去午睡吗?还是说自己一个人睡不着,要妈妈陪你睡呢?”
“都不是!妈妈,刚才孙悟空变成小虫子,钻进你的肚脐眼里去了。”
“涵涵,妈妈现在挺着大肚子,身子很重。再说,肚子里还有小宝宝呢。这次就先不玩三借芭蕉扇好吗?等妈妈生完小宝宝再陪你玩,好吗?”
“啥小宝宝呀?是孙悟空!妈妈,你的肚子里是孙悟空!”
“对对对,是孙悟空。”孟晓琳把两只手都放到肚子上,“妈妈的肚子里是孙悟空。不过呢,涵涵,今天听妈妈一次,不玩三借芭蕉扇好吗?我们改天再玩。”
“不嘛不嘛!孙悟空已经钻进妈妈的肚子里了,妈妈就已经是铁扇公主了!陪人家玩嘛!”孟涵摆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生怕自己心爱的女儿掉眼泪,孟晓琳松口了,“好了,涵涵,妈妈陪你玩。”
“嗯!”孟涵开心得笑了起来,拉着妈妈往客厅走。而孟晓琳估计怕肚子受凉,把原先被撩起的衣服放了下来。
“不行!这次孙悟空是通过妈妈的肚脐眼钻进妈妈肚子里的,必须把肚子露出来。”
(大概是想说如果肚子被衣服遮住,孙悟空就被衣服挡着,没法往肚脐眼里钻吧)虽然有些无奈,但为了宝贝女儿,孟晓琳把上衣系了起来,整个大肚子都暴露在外。
孟涵仔细回忆了那天的事情,通过分析妈妈的神态,和拉着妈妈往客厅走时,妈妈一只手一直捂着肚子,时不时地还皱眉头。以上种种,孟涵断定,妈妈当时是被肚子的不适疼醒得。之后肚子就一直在疼。整场表演,妈妈绝对不是完完全全装出来肚子疼的,其中一定有真实的部分。之所以没有在难受的时候第一时间叫救护车,可能是因为妈妈觉得这次只是假性宫缩,不是太紧急,而且宝贝女儿还特别想玩,为了不让宝贝女儿伤心,所以想稍微忍一忍陪女儿演完再说。所谓“表演结束之后阵痛突然来袭”的想法,是完全错误的。
孟晓琳已经陪孟涵玩了很多次三借芭蕉扇了。虽然其中大部分,都是孟涵演孙悟空,孟晓琳演铁扇公主,但也有一部分是假想一个孙悟空,孟涵演铁扇公主的丫鬟,孟晓琳演铁扇公主。这一次孟涵说通过肚脐眼钻进肚子里的说法虽然新奇,但毫无疑问是后一种情形。于是,到了客厅,母女俩开始了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