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玉体一次次紧绷挺起又落下,汗水打湿了腰后的枕头,一根根青色的血管在藕臂上浮现又隐去,珠圆玉润的脚趾不断抓挠着身下的防水垫,腿间蚌肉竭尽所能地张到最大再逐渐合拢,循环往复,唯有腰间巍然矗立的孕肚依旧滚圆,不见丝毫变化。
子宫依然在无力地收缩着,但思安的体力已经消去大半,透过床尾的全身镜却看不到任何进展,孕肚依然那么高挺,产道依然那么深邃,期待中毛茸茸的胎发和把产道强行撑开的巨大胎头依然不见踪影,如果不是下半身的麻木与全身上下的疲惫感无法造假,思安恐怕会认为自己还在刚刚准备好分娩时的那会。
密密麻麻的汗珠布满稚嫩的面颊,汗水将垂下的发丝黏在脸上,遮挡住思安疲惫无神的双目,小嘴微张,不断喘息着,干瘪的嘴唇显露出黯淡的深红色。
思安想要抬手捋开发丝,却发现自己连举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连续半个多小时的迅猛用力没有让分娩产生一点进展,却将思安搞得精疲力竭,腹中的宝宝却丝毫不体谅母亲的艰辛,依然不断踢打催促精疲力竭的母亲。
“为什么…….宝宝下不来……..”
思安艰难地喘着气,努力直起身子,高耸雪白的孕肚随着腰肢的弯曲一起起伏,仿佛无法逾越的雪山,任凭她如何努力也看不到雪山的背面,没有经验下的过度用力让她全身疲惫,无力的身子重重地摔回床上,沉重的孕肚也随之下落、压迫着思安早已不堪重负的脏器,让她呼吸困难。
真正的体会到分娩是一件多么艰难痛苦的事情,思安不由得回忆起在这之前的自己,哪怕再怎么想象分娩的艰难,也无法达到现实的百分之一,果然人永远无法想象出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吗。
费力地扭动着脖颈,思安看了眼手机锁屏上的时间又看了看窗外,此时已经是午夜十一点半了,之前为了避免被人通过窗户看到自己分娩的模样而拉上的窗帘遮住了她的视线,只有透过帘边一条小小的缝隙才能看到窗外漆黑的天。
绝望自心底油然而生,思安开始犹豫,她感觉仅仅凭借自己微弱的力量甚至没法产下第一个宝宝,更别提保证母子三人的安全了。
她果然还是太自大了,但是现在拨打120急救电话还来得及,虽然会让一切努力付诸东流,但至少自己和宝宝都能活下去。
要这么做吗?
思安的双手一点点摸索重新放回孕肚顶上,感受着无力的子宫持续不断的收缩,她的感官因为阵痛已经暂时麻痹,疼痛仿佛变成了背景板,痛久了就习惯了。
薄薄的子宫壁依然在尽职尽力地收缩着,哪怕仅靠它的力量对包裹的两个巨大胎儿没有任何效果也绝不动摇,只是一味地尽着自己的责任。
自己的身体比自己更坚强呢。
思安心底自嘲道,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不对,器官说到底只是个有机物组成的机械,何来依托于心智的坚强一说呢?
双手费力地在孕肚上打转,努力感受着宝宝的动静,但是除了机械地宫缩外什么也没有。
也许宝宝只是察觉到分娩的困难,在耐心等待着降生呢。
思安努力不往危险的方向去想。
此时第一个宝宝的头正深深地嵌入打开的子宫口间,思安的努力虽然没有达到她想要的结果,但确实推动了巨大的胎儿,将一半的头颅推入产道,相信只要思安能在坚持用力,很快就能让整个宝宝都进入产道呢。
只是对于思安来说,这也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