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境
上午八点,璇波和提莫一同参加产前培训,培训结束后,两人又去看了提前准备的产房。璇波出于萎缩期,她的萎缩正是因为与北塔的关系,在北塔有利于尽快恢复,提莫为她聘请了医疗团队,包括三位专业的助产士(介绍配角),但是其中兼修心理学的因为生病临时请了假,只剩曾担任过儿科主任的云杉,还有擅长处理各种难产情况的康安。
上午十点,培训结束,康安叮嘱璇波多休息。璇波和提莫先去看了看产房(介绍具体的的摆设),产床,待产床,一系列的设备和温馨的环境。提莫知道璇波紧张,陪她先去休息。璇波一直睡到下午四点自然醒,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宛丘还没死,年轻的提莫还有些叛逆,而她在宛丘手下做事,偶尔任性。
下午四点,璇波自然醒来,提莫为她准备了一些食物,璇波吃不下去,并且莫名烦躁不安,无端对提莫发脾气,哭过一次就内疚不已,然而仍旧吃不下,五点左右终于吃了些,提莫劝她再睡一阵,但璇波感觉到阵痛,提莫陪着璇波度过了略有不适的疼痛,而后扶着她进入卧室,让她躺在床上休息,然后才去联系了云杉,云杉建议先做好准备。
第二章等待
于是提莫帮助璇波洗了澡,在浴缸里泡过一会,换上产妇袍,由于疼痛轻微,璇波只是在阵痛时略微沉默,提莫也会默契地配合着,等待阵痛过去,这样洗洗停停两人花费将近一小时才整理好。下午六点,璇波在提莫陪同下走进产房,云杉检查了胎位和宫口,提出产妇可以在破水之前适当运动,加快宫口打开。
提莫便搀扶着璇波去楼下温室走到晚上七点,璇波有些累了,所以晚饭吃得毕竟顺利,吃过后继续散步直到晚上八点。晚上就睡在待产的床上,提莫与她睡一起,而云杉在一边的陪产床上守夜。一夜安稳。
次日早上七点左右璇波从梦中被阵痛唤醒,腹部闷痛,腰部背部酸痛不已,提莫本来睡得不深,很快被璇波的抽气声惊醒,见璇波双手捂着腹部,表情痛苦赶忙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指导她呼吸。负责后半夜和白天的康安也被这动静惊醒,等阵痛过去为璇波检查身体,宫口已经开到二指。康安依旧建议产妇增加运动,鉴于宫口开得毕竟不大,提莫依旧扶着璇波去楼下散步,但宫缩时会停下休息,走到十点左右璇波累了,提莫就抱她回去休息,但只是躺了一会康安就建议继续,于是提莫就扶着璇波在产房外的楼道走了一会。
吃过午饭云杉换了班,他指导璇波在阵痛时活动身体,比僵直等待稍微舒服一点,于是提莫就配合璇波“晃晃”。璇波没那么痛苦后也不再抵触多运动,哪怕孩子的头硌着她的盆骨,但阵痛还是愈发剧烈,午后四点左右,璇波在阵痛时逐渐无法忍受,阵痛的时候反复询问什么时候才能生。提莫骗她今晚就能生,才勉强哄住。
第三章如常
这一夜璇波多次从梦中被阵痛折磨唤醒,呻吟不止,一开始她还在抱怨,而后就是哭泣,最后就是麻木。云杉把璇波当做儿童,习惯了这种夜班,更何况提莫雇佣了医疗团队,应当是三人轮班每人每天八小时,只是有个人病倒,才被迫承担同事的工作,所以尽心尽力。璇波阵痛的时候会来指导呼吸,但康安对此逐渐不耐烦,后半夜康安换班的时候,康安颇不耐烦,认为璇波应该保存体力,指导和检查都很简单粗暴,璇波本来就烦躁,加上康安的训斥,更加难以忍受。提莫当即赶走了康安,等璇波阵痛过去勉强入睡之后,开始联系熟悉的医疗队。
提莫联系服役时认识的院长,提到妇产科和产妇状态特殊,对方推荐了三个医生,但表示他们无法立刻出外勤,提莫几个电话摆平了,提供巨额薪资,并为他们提供了机票。这三人中霍尔兼修过心理方面的学位,劳德和景山是公认温柔有耐心的医生,医术高超,接手的产妇后遗症少,三人曾参与跨国支援,语言没有障碍。对于康安的医疗队,提莫愿意支付七成尾款,并允许他们住到原计划日期。尽管如此,被北塔提前赶回去,三人的业内风评估计会跌到谷底。
云杉对于同事的失误向提莫道歉,并愿意在新的医疗队抵达之前提供帮助。璇波后半夜也疼得厉害,但在云杉的指导下缓和了不少。早上六点,云杉建议产妇上助产球,璇波之后一直坐着,直到早上八点左右,提莫预约的医疗小队赶到了。当时提莫正陪伴璇波,管家已经让佣人清理了客房,带着团队去了他们的套间。等他们安顿下来,收拾完备,引他们去了产房。
第四章忍耐
上午九点,璇波破水了。破水之后提莫按照原定的计划带璇波去了浴缸,等到璇波在热水里睡着,提莫才出去接待了霍尔劳德和景山,向他们说明了璇波的情况,萎缩,而且心智萎缩比肉体更严重,目前只有八九岁孩子的心智,交流的时候更需要耐心,而且因为肉体萎缩对疼痛更敏感。霍尔表示希望检查一下,于是提莫去浴室唤醒了璇波,璇波没见过这三人,就要了一块浴巾遮住身体,霍尔消毒之后检查了胎位和宫口,一边检查一边和璇波交流,让她逐渐放松,检查完霍尔带几人在浴室外交流,表示胎位很正,宫口也开的很好,但是璇波的身体太小了,虽然精神状态和体力都可以,但是生产时可能因产道狭窄出问题。提莫表示接受一切除剖腹外的手段,因为璇波对常用麻醉过敏。提莫返回后,璇波问了几句,提莫只说了会顺利的观点。
之后数小时璇波都在浴缸里度过,霍尔和提莫一直在她身边,霍尔指导璇波呼吸,指导提莫通过按摩帮助妻子缓解疼痛,通过音乐和熏香来帮助璇波缓解,霍尔是个幽默的人,璇波也逐渐在他的引导下放松。只是阵痛越来越强烈,璇波虽然心态不错,但也是越来越沉默,提莫一直陪伴在她身边,要么拥抱,要么牵手。
第五章陪伴
下午五点,霍尔和劳德换班,霍尔强调了璇波的心智和没打无痛的事情,璇波吃过晚饭后,劳德发现璇波跟随助产指令越来越困难,她会下意识地蜷缩自己,索性提莫一直很有耐心,用夸张的动作带着璇波呼吸,并且帮助她上了助产球,阵痛间隙璇波会因为身心俱疲很快睡熟,就这样坚持到了很晚。
凌晨,阵痛越发尖锐密集,璇波会痛到耳鸣,无法再跟从助产士的引导,劳德意识到这件事,提议为璇波佩戴呼吸面罩,避免因为缺氧导致出现损伤,璇波疼到最难熬的时候会乱抓乱咬,提莫只能尽力抱住她,不让她抓伤自己,在璇波咬伤嘴唇后提莫选择让她咬毛巾,但这样下来每次阵痛后璇波情绪都会很低落,逐渐崩溃。
凌晨一点,劳德和景山换班,劳德表示产妇基本无法听到助产士的话,只能把最基础的指令告诉提莫,再由提莫转述,而且宫口已经开到七指,随时可能生产。景山相比前两位更加温和内敛,他曾经为一位十五岁的产妇接生,因此他并不强求璇波保持体力,会询问璇波怎样更舒适,但要求璇波在最疼的时候也要呼吸,并通过这种方式转移注意力。
第六章反抗
璇波回到了待产床上,疼一会睡一会熬到早上,清晨六点左右,终于开了八指。虽然所有人都安慰璇波快要分娩,但她还是越发绝望。她会在疼痛时疯狂地抓咬,提莫害怕她伤到自己,也担心她在这时浪费体力导致无力分娩,于是一直陪在她身边,在她阵痛时牢牢抱着她。璇波疼起来精神恍惚没轻没重,甚至在提莫脸上抓出了一道血痕,自己的指甲也劈了一个。次日劳德先换班,换班时,璇波宫口已经九指。于是直接上产床,劳德为璇波灌肠,清洗会阴。本来这时劳德应该再教一遍璇波怎么用力的,但璇波精神很差,躺在产床上除了疼到恍惚就是呼呼大睡,劳德只能任由她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上午十一点,璇波正式开始分娩,劳德和霍尔都在产床旁边,因为胎头尚未完全落下,劳德一边扩张产道一边鼓励璇波用力,璇波开始分娩后勉强激起了一些斗志,加上提莫耐心的传达和安抚,璇波一开始是愿意使劲的。但萎缩的身体产力不足,而且她的骨盆有些狭小,加上产道的确太过稚嫩,分娩非常艰难,努力了很久也没有进展。
第七章烦躁
两小时后,还没能着冠,璇波非常烦躁,阵痛结束后心慌气短到无法休息,还会崩溃地哭泣,但逐渐她不再哭泣,并不是因为习惯,而是疼到脱力。提莫一直鼓励璇波,握着她的手,不断亲吻她的额头。助产士们帮助璇波尝试了许多姿势,躺在产床上下不来就把产床升高,换到坐姿,而后又在地上铺上厚实的被褥换成跪姿,最后他们又给浴缸里灌满热水,尝试让她水中分娩,但一直没什么进展,璇波本人越来越没有力气,阵痛的时候连抬高双腿都费劲,提莫就坐到她身后,抱着她,从她腋下支持着她,让她依着自己。
哪怕如此努力,之后仍然算不上顺利,提莫最后跪在浴缸里,让璇波坐在他身上,才借助重力加速了分娩。凌晨一点,璇波才着冠,之后璇波体力极速流失,灌了葡萄糖和兴奋剂才勉强能够用力,但她产道太狭窄,几乎没什么作用。凌晨四点左右,胎头终于娩出到头围最大处,此时璇波又困又累,精神涣散,哪怕阵痛的时候也反应不大,提莫怕她一睡不醒,近乎疯狂地呼唤她。
第八章代价
然而头部迟迟不能娩出,只是反复“吞吐”,尝试近半小时后,助产士们判断为肩难产,他们采取了种种应急措施,调整位置,改变姿势,按压推挤,仍然不能把孩子取出。助产士们最终在提莫要求下折断了胎儿的锁骨,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还不够,璇波的宫缩已经减弱许多,加上母体无力,孩子根本无法娩出,尝试三个小时仍旧不行,此时已经非常危险,助产士只能做了切开,可侧切之后仍旧困难,继续扩大伤口又会影响到术后产妇的功能,只能尽量缓慢娩出娩出,又是一个小时,几乎没有变化,但璇波的宫缩已经减弱到很危险的地步,助产士们害怕这样下去产后子宫出血止不住,最终只能一边注射催产,一边扩大了伤口——可能会影响未来的排泄和行走,但是能够保住产妇性命。
之后半个小时,璇波宫缩无力,产妇几乎没有意识,霍尔等三人轮流尝试,慢慢把胎儿拽了出来。索性孩子还活着,是个漂亮的男孩,并未缺氧。但璇波已经彻底失去意识,尸体一般。此时是早上八点半左右,提莫也很疲倦了,但他一直支撑着照顾璇波,为她清理身体,然而璇波身体已经受到了永久性的损伤,哪怕助产士帮她尽量缝合了伤口,但他们断言侧切伤口撕裂严重,尿道和会阴都受到永久性的损伤,恢复后也很可能无法完全恢复功能,同时她的子宫收缩无力,出血严重。幸好提莫提前准备了足够的输血用血,勉强救回一条命。然而璇波没再醒来。
当晚,提莫抱着璇波,枯坐一夜,一开始还喃喃自语,说着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似乎是妄想着她听到能够醒来,但是逐渐他也意识到这不可能了,所以就干脆沉默着。提莫没有落泪,也没再呼唤她,仿佛已经接受了这种结果,又像是做了某种决定。由于过于虚弱,璇波直接进入休眠,次日,提莫亲自送别几位医生。十年后,提莫把孩子托付给挚友,自己与璇波一同陷入长眠。
没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醒来,也许明天,也许几十年后,也许再也不会醒来。
璇波:北塔的主人,被赋予死物的生命。
提莫:璇波的爱人,半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