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协会里一天的喧嚣暂告一段落,员工们陆续下班离开,偌大的办公区域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零星几个加班的导引员还在处理着最后的文件。经理Are挺着她那标志性的、数月来似乎从未改变过的硕大双胎孕肚,步履匆匆地穿梭在略显空旷的走廊里。她有条不紊地检查着各个工作间,确认门窗锁好,又对最后留下的几名员工简单交代了明日的工作重点。她的语速很快,但清晰有力,只是在那始终高耸浑圆的孕肚之下,若是细心观察,便能发现她今日的脚步似乎比往常更显沉重几分,托着腹底的手也更用力了些,指节微微泛白。
安排完所有事宜,Are不再耽搁,立刻转身,几乎是有些急切地朝着自己位于走廊尽头的独立办公室走去。她那圆润得惊人的孕肚随着加快的步伐而更明显地上下颤动,压迫着本就有些急促的呼吸变得更为粗重。偶尔一阵强烈的宫缩袭来,会让她猛地停顿一下,倚靠着墙壁,眉头紧蹙,深深吸一口气,待那波缩痛稍缓,便又立刻继续前行。
终于走到办公室门口,她迅速用钥匙打开门,闪身进去,随即“咔哒”一声将门反锁。厚重的实木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她背靠着门板,微微喘息着,先是警惕地扫视了一圈整个房间——宽敞、整洁,除了办公桌椅、文件柜和一套待客沙发外,并无任何多余的装饰或可疑的角落。她似乎仍不放心,又快步走到窗边,拉紧了所有的百叶窗,确保没有任何视线能从外面窥探进来。接着,她甚至弯腰检查了桌底和沙发底下,确认没有被人安装任何不该有的电子设备。做完这一切,她才真正松了口气,但身体内部的压力却愈发不容忽视。
一阵紧过一阵的宫缩正以越来越短的间隔席卷而来,力道凶猛,仿佛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挤压变形。Are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不再犹豫,快步走到办公室中央那片较为宽敞的空地,背对着宽大的办公桌,有些笨拙地褪下了下半身的职业套裙和内里早已湿透的底裤。失去了衣物的束缚,她那惊人庞大的孕肚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白皙的肚皮被撑得薄亮,上面布满了深色的妊娠纹,此刻正因宫内胎儿的躁动和频繁的宫缩而剧烈地起伏、扭曲着,胎儿的轮廓清晰可见,甚至能分辨出两个小家伙正在争先恐后地向下挤压。
她向后微微靠在办公桌边缘,以此支撑住大部分体重,然后将双腿大大地分开,形成一个稳固的站立姿势。尽管疼痛让她的脸色发白,呼吸紊乱,但她的眼神却异常专注,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仿佛在进行一项早已演练过无数遍的、必须独自完成的任务。
“呃……嗯……”她咬紧牙关,喉间溢出压抑的痛哼。一次前所未有的强烈宫缩如同巨浪般拍打而来,迫使她不得不顺着那股力量向下用力。她仰起头,脖颈上青筋暴起,双手死死抓住身后的桌沿,指节因为用力而彻底失去血色。她能感觉到腹中的两个胎儿在宫缩的推动下,正以前所未有的力度向产道口冲刺。
“嗬……啊——!”终于,在一次拼尽全力的向下推挤之后,下身传来一阵明显的破裂感,温热的羊水汹涌而出,瞬间打湿了她的双腿和脚下的地毯。破水带来了更强烈的宫缩,也意味着分娩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剧痛几乎要撕裂她的神智,但她只是短暂地调整了一下呼吸,便再次投入到与疼痛的搏斗中。
她熟练地调整着呼吸的节奏,在宫缩高峰时屏气用力,在间隙时快速喘息。每一次用力,她都感觉那个最先下降的胎头正凶猛地撞击、撑开她那原本紧闭的产门。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胀裂感,仿佛身体最脆弱的部分正在被硬生生撑大到极限。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个圆润、坚硬的物体正卡在骨盆出口,随着她的用力而一点点地向下移动。
“出来……给我……出来……”她从齿缝间挤出破碎的字眼,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鬓发和上衣。她不再压抑自己的声音,痛苦的呻吟和用力的低吼在密闭的办公室里回荡。她将一只手探到腿间,触摸到了那个已经被挤出少许、湿漉漉、热烘烘的胎头。那触感让她浑身一颤,但同时也给了她明确的目标。她借着又一次宫缩的力量,将全身的力气都汇聚到腹部,猛地向下推挤——
胎头突破最后阻隔、骤然滑出的感觉鲜明得令人战栗。Are发出一声解脱般的悠长嘶鸣,身体因为瞬间的松懈而剧烈颤抖。她甚至能感觉到胎儿头颅旋转、肩膀依次娩出的细微过程。紧接着,一个湿滑、沉重的小身体伴随着大量羊水和血迹,骤然从她腿间滑落,“噗通”一声跌落在她事先铺在脚下的一叠厚厚文件袋上——那是她早就准备好的,为了缓冲和吸收。
第一个胎儿娩出后,宫缩有短暂的间歇,但Are知道时间紧迫,第二个胎儿很快就会接踵而至。她甚至来不及看一眼刚刚出生的孩子,只是凭感觉用脚轻轻将那个正在微弱啼哭的小生命拨到旁边安全的地方,便立刻重新摆好姿势,准备迎接又一次挑战。腹中另一个胎儿似乎因为空间突然变大而更加活跃,迫不及待地想要降临。
果然,更剧烈、更频繁的宫缩再次袭来,目标直指第二个胎儿。这一次的疼痛似乎比第一次更为尖锐,或许是因为产道已经经历过一次扩张,或许是因为第二个胎儿的位置更为刁钻。Are疼得几乎站立不稳,只能更紧地抓住桌沿,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她重复着用力的过程,但这一次似乎更为艰难,胎头下降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呃啊——!!”她发出近乎野兽般的嚎叫,额头的汗水滴落进眼睛,刺得生疼。她不顾一切地向下推挤,感觉整个下半身都快要被那股力量撕裂。终于,在经过几次几乎让她虚脱的奋力推挤后,第二个胎头也艰难地露出了大部分,紧接着是肩膀、身体……
又是一次彻底的滑脱感,第二个胎儿也终于完全离开了她的身体,重重地落在第一个孩子的旁边,发出了更为响亮的啼哭。
Are彻底脱力,沿着桌沿滑坐在地上,背靠着桌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她低头看着腿间狼藉的一片,以及那两个并排躺着、浑身沾满黏液和血迹、正蹬踹着小腿啼哭的肥硕婴儿,眼神复杂,既有解脱后的虚脱,也有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疲惫。剧烈的疼痛余波还未散去,让她的小腿仍在不受控制地痉挛。她靠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体力的恢复,以及……下一步必须独自面对的事情。
Are背靠着坚实的桌腿,胸膛仍在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过度用力的腹部肌肉,带来阵阵酸软。分娩的剧痛余韵还未完全从神经末梢消散,让她的小腿肚微微颤抖。她疲惫地垂着眼,目光落在脚边那两个刚刚脱离她身体、正发出细弱啼哭的新生儿身上。
然而,接下来的景象,即便是对她而言,也依然每次都会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击。
那两个浑身沾满黏液和血迹、皮肤还带着初生褶皱的婴儿,并未像寻常新生儿那样维持脆弱的状态。他们的啼哭声迅速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诡异的、肉眼可见的快速生长。如同被按下了快进键的植物,他们的身体在寂静中急速膨胀、拉伸。
细弱的四肢像发面团一样迅速变得饱满、修长,圆滚滚的身躯拉伸出成年女性的曲线。头颅变大,五官在几秒钟内清晰、定型,呈现出与Are有几分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成熟面容。最令人瞠目的是,她们的腹部如同被吹入气体般高高隆起,转瞬间便拥有了与方才的Are一般无二、浑圆硕大的孕肚——那是足月的、沉甸甸的孕妇姿态。
整个过程寂静而迅速,只有骨骼生长的细微噼啪声和皮肤伸展的摩擦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低回。不过短短一两分钟,原本躺着两个新生儿的狼藉地毯上,此刻已然蜷缩着两位赤身裸体、拥有着惊人孕肚的成年女性。她们的身上还残留着分娩时的羊水和血迹,但眼神却已没有了初生儿的懵懂,反而透出一种与Are相似的、带着疲惫的清醒与冷静。
甚至无需Are指示,两位新生的孕妇便已经动作起来。她们似乎对自身的状态毫不惊讶,也完全无视了此刻的赤身裸体。其中一位伸手从旁边散落的文件堆里扯过几张废弃的打印纸,开始默不作声地擦拭自己手臂和胸腹上的污秽;另一位则撑着自己沉重的孕肚,有些吃力地挪动了一下位置,用手掌刮去腿间和臀部的黏液。她们的动作算不上轻柔,甚至带着一种急于清理现场、摆脱痕迹的利落和熟练,仿佛这只是某项工作流程中的一个寻常环节。
Are静静地看着她们,眼中没有惊讶,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任务完成后的松懈。她深吸一口气,用手臂支撑着身体,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分娩带来的虚弱感还在,但她强行压了下去。她步履略显蹒跚地走到办公室角落的一个不起眼的立柜前,用钥匙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了两套叠放整齐的衣物——正是穿越者协会女性员工的标准制服,从内衣到外套一应俱全,甚至连鞋子都准备好了合适的尺码。
她将衣物分别递给两位已经大致清理完身上主要污渍的孕妇。没有多余的交流,只有简短到极点的指令,声音还带着用力过度的沙哑:
“老地方,”Are的目光扫过两人,眼神锐利,强调道,“多注意避人眼线。”
两位大腹便便的孕妇点了点头,接过衣服,沉默而迅速地开始穿戴。她们的动作流畅而高效,即使挺着巨大的孕肚,也丝毫不见笨拙,显然对这套流程极为熟悉。很快,协会制服掩盖了她们赤身的痕迹,宽大的外套在一定程度上遮掩了隆起的腹部,但那份沉甸甸的孕态依然无法完全隐藏。
她们最后互相检查了一下,确保没有留下明显的破绽,然后各自从衣物口袋里掏出了帽子和口罩戴上,将面容尽可能遮掩起来。其中一位走到门边,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确认走廊无人后,向另一位点了点头。
没有告别,没有犹豫,两人一前一后,如同两道无声的影子,迅速而谨慎地闪出了经理办公室的门,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寂静的走廊尽头。
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将一切重新隔绝在内。Are独自站在原地,脚下是狼藉的地毯,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和羊水的气味。她缓缓吐出一口绵长的气,抬手揉了揉依旧隐隐作痛的腹部,目光投向窗外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眼神复杂难明。
门合上的轻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最终归于沉寂。Are没有立刻去处理身后的狼藉,她只是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任由脱力感席卷全身。空气中弥漫的、带着铁锈腥甜和生命初始气息的混合味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刚刚经历的一切。
一阵剧烈的后怕如同冰水般浇遍全身,让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那分娩的痛楚,每一次都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一遭。不管经历过多少次,那种骨骼被强行撑开、内脏被疯狂挤压、仿佛整个身体都要从最脆弱处被撕裂成两半的极致痛苦,都丝毫不会减弱。那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近乎死亡的体验。她闭上眼,似乎还能感受到胎头突破时那尖锐到极致的胀裂感,以及胎儿骤然滑出后带来的、混合着极致空虚和剧烈疼痛的余波。
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她不止一次在疼痛的浪潮中这样问自己。但答案,始终清晰地刻在她的理智深处——她不得不这么做。
这并非寻常的生育。刚才那看似惊心动魄的分娩,实际上是一种极为特殊、也极为禁忌的“子宫转移”技术的应用结果。这种技术能够将特定个体(通常是成年人)通过复杂的生物缩变过程,暂时还原回足月胎儿的大小和状态,并将其“封装”进入一个特殊的、经过强化的“载体子宫”内。载体,比如她自己,便需要如同怀揣真正的双胎妊娠一般,度过一段或长或短的孕期。直到预设的时间点,或者由载体主动触发,缩变状态解除,被转移者会如同正常胎儿一样,引发宫缩、破水,并通过载体的产道被“分娩”出来。在脱离载体身体后,他们会迅速恢复原有的体型和状态——就像刚才那两位,转眼间便从新生儿成长为挺着大肚的孕妇模样。
这种技术因其极高的隐蔽性和难以追踪的特点,常被一些地下组织用于转移或藏匿敏感人员,规避官方的监控和追捕。也正因如此,它被玛特妮提世界绝大多数地方政府明令禁止,被视为危险且不人道的非法技术。一旦被发现使用,后果不堪设想。
而她,Are,作为Brownee穿越者协会在这个区域分支的经理,一个坚定的穿越者保护主义者,之所以甘冒奇险、一次次承受这“死一般”的痛苦,正是为了利用这条隐秘的渠道。众所周知,玛特妮提世界对穿越者群体的态度并非总是友善,尤其在那些社会矛盾尖锐、犯罪率高的地区,对穿越者的不满和排斥极易发酵,甚至演变成极端主义行动。许多来自其他地区的、致力于保护穿越者权益的同道中人,时常面临暴露和迫害的风险。她们需要安全、隐秘的途径,在不同地区的保护基地之间转移。
她的协会,这个表面上处理穿越者事务的正规机构,在暗地里,就扮演着这样一个中转站的角色。而她这间看似普通的经理办公室,以及她这具被技术改造后能够承受特殊“妊娠”的身体,就成了最隐蔽的传输节点。那些需要转移的“保护人士”,通过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被“装进”她的子宫,跨越检查站和监控网络,最终在这里被“分娩”出来,稍作休整和伪装后,再前往下一个安全地点。她就像一座人体桥梁,用血肉之躯承载着希望与危险,连接起散落在阴影中的庇护所。
“老地方,多注意避人眼线。”——这句简短的指令,是她能给予的全部提醒。接下来的路,需要她们自己去闯。
Are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和身体残留的痛楚。她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身。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她必须立刻清理掉办公室里所有分娩的痕迹,不能让任何一丝可疑的气味或污渍引来不必要的注意。她看了一眼窗外沉沉的夜色,知道又一个不眠之夜即将开始。为了那些在黑暗中寻求庇护的同类,这点痛苦和风险,她必须承受。
几天后的深夜,协会大楼早已人去楼空,陷入死寂。只有经理办公室的百叶窗缝隙里,隐约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Are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她面前的办公桌已被移开,露出了地板上一个精心伪装、几乎与地毯融为一体的暗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时钟指向预定时刻时,暗门下传来了三长两短的轻微敲击声。Are眼神一凛,迅速而无声地打开了暗门。一条幽深、散发着潮湿泥土气息的暗道显露出来。很快,两个穿着深色斗篷、腹部高高隆起的身影,艰难而谨慎地依次爬了上来。正是需要被转移的保护主义者。
没有寒暄,甚至没有多余的眼神交流。时间紧迫,每一秒都意味着风险。其中一位孕妇深吸一口气,率先走向Are,褪下了斗篷和下身衣物,露出了同样硕大饱满的孕肚。而Are,也已经褪去裙装,赤裸着下半身,以一种近乎牺牲的姿态,向后靠坐在一张特意搬来的、坚固矮凳上,双腿最大限度地分开,脚踝甚至用特制的软索稍稍固定,以对抗即将到来的剧痛。
“开始吧。”Are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知道,接下来要承受的,远比分娩更为酷烈。
那位孕妇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决绝与歉意。她缓缓跪倒在Are面前,先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然后双手抱住自己沉重的孕肚,开始引导。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她的身体,从脚尖开始,仿佛接触到了某种无形的力量,开始散发出微弱的辉光,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软化。最先触及Are敞开的宫口的,是她的脚趾。那原本属于成年女性的、或许还沾着地道泥土的脚趾,在碰到Are身体最私密、最脆弱的入口时,仿佛冰雪消融般,迅速变得小巧、柔嫩,缩回了婴儿甚至胎儿的大小。
但这“缩小”并非无害。当那“缩小”的脚趾试图挤入远未充分扩张的产道时,Are发出了一声被强行压抑在喉咙里的惨叫。那感觉,就像有一根烧红的铁棍,以蛮横无比的姿态,逆着生理结构,狠狠捅入她的身体深处。宫口和产道黏膜被疯狂撕裂,剧痛瞬间击穿了她的理智防线。她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如铁,汗水瞬间浸透了全身。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那位孕妇(或者说,正在缩小的转移者)没有停下。她的脚踝、小腿、大腿……身体的部分一节节地、持续不断地“缩小”,然后顺着那股引导的力量,强硬地塞入Are的体内。每进入一分,Are的身体就被强行撑开一分,那是一种违反自然、毁灭性的扩张。产道和子宫颈被拉扯到极限,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坏。Are的指甲深深抠进身下的软垫,抓出了裂痕。她的眼前阵阵发黑,只能凭借顽强的意志力强迫自己保持这个敞开的姿势,不因剧痛而合拢双腿。
腹部以可怕的速度隆起,远超正常妊娠的速度。仿佛有一个打气筒在向她子宫里疯狂充气,只不过充入的是实实在在的、一个正在缩小的“人”的实体。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骨盆挤过自己耻骨的尖锐痛楚,能感觉到对方的脊柱轮廓摩擦过她脆弱的内壁。当对方的腹部(同样缩小的孕肚)通过时,那种饱胀欲裂的感觉达到了顶峰,Are甚至产生了自己马上就要从中间被撕成两半的恐怖幻觉。
最后,是头颅。当那缩小的、属于成年女性的头颅,以一种绝对不自然的方式,强行通过产道最狭窄的关口时,Are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哀嚎。那感觉,就像头骨被碾碎,同时又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爆炸开来。她浑身剧烈地痉挛,几乎昏厥过去。
但就在那头颅完全没入的瞬间,所有的推力消失了。一股温热的羊水般的液体涌出,象征着“封装”完成。Are的腹部已经变得如同怀揣巨石般沉重硕大,子宫被彻底填满,传来难以忍受的胀痛和持续不断的宫缩痉挛。而那位保护主义者,已经彻底消失在她体外,以缩小的胎儿形态,暂时安顿在了她承受了巨大痛苦的子宫之内。
Are瘫在矮凳上,像一条离水的鱼,大口喘息,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下,鲜血和润滑的液体混合着,滴落在地毯上。第一个,完成了。但还有第二个,在黑暗中静静等待着。
她闭上眼睛,积蓄着面对下一次酷刑的微薄勇气。这条用血肉铺就的秘密通道,每一次使用,都代价惨重。
短暂的喘息几乎是一种奢侈。Are甚至没能完全从第一次“收纳”带来的濒死感中恢复,第二个穿着斗篷、腹部高耸的身影已经沉默地跪倒在她身前。同样的流程,同样的决绝。
当第二位保护主义者开始缩小的脚趾触碰到已然受损、火辣辣疼痛的宫口时,Are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那是身体对即将再次降临的酷刑最本能的恐惧。她死死咬住下唇,准备迎接又一次撕裂。
然而,预想中那般毁灭性的胀裂感并未完全重现。因为产道已经在第一次强行通过时被极大地、甚至是过度地拓开了,内里的软组织布满了细密的撕裂伤,但通道本身确实比之前宽敞了许多。第二个缩小的身体部分挤入时,带来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饱胀的钝痛,仿佛在填塞一个已经被撑到极限的皮囊,而非重新撕裂一个完好的器官。
痛苦依旧剧烈,每一次推进都让Are发出压抑的闷哼,额头上刚冷却的汗水再次涔涔而下。但这种痛苦,更多是源于子宫被急速撑大到匪夷所思程度的胀痛,以及内壁肌肉被过度拉伸的酸痛,相比第一次那种尖锐的、想要将她活活劈开的撕裂感,竟显得有些“可以忍受”了。她的身体像是已经麻木了一部分,或者说,被迫适应了这种非人的折磨。
过程依旧缓慢而艰难。小腿、大腿、臀部、腰腹……第二个缩小的身体一寸寸地没入她的体内。Are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腹部的隆起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规模,皮肤被绷紧到极致,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裂。当第二个头颅最终通过产道时,一阵强烈的、几乎让她窒息的全面压迫感从盆腔深处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新的温热水流——那是伴随第二个“胎儿”封装完成而释放的羊水。
现在,她的子宫里,承载着两个已经缩小回胎儿状态的保护主义者。巨大的重量让她几乎无法直起腰,下坠感无比强烈。但她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强迫自己继续靠在矮凳上,深呼吸,努力放松那因为过度刺激而不断痉挛的子宫肌肉。
她在等待,也在确认。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每一秒都伴随着子宫一阵紧过一阵的、试图排斥异物的收缩痛。她仔细感受着身下的情况,除了最初的那两股羊水,并没有持续不断的新液体渗出。这是一个好迹象,说明宫口在经历了如此摧残后,竟然奇迹般地开始缓慢闭合,形成了有效的“密封”。她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任何一点泄漏都可能留下致命的生物痕迹。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子宫的痉挛性收缩终于稍微缓和了一些,从剧烈的、企图将内容物推挤出去的阵痛,转变为一种持续的、沉甸甸的钝痛和饱胀感。Are知道,不能再等了。
她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用手臂支撑起身体。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下身和腹部的伤口,带来针扎般的疼痛。她先是尝试着站直,但那两颗“胎儿”的重量让她不得不微微弓着腰,用双手紧紧托住那巨大到惊人的孕肚底部,以分担一些重量。
她尝试着,极其缓慢地,在办公室里走了几步。脚步虚浮,如同踩在棉花上。她仔细感受着身体的状况,尤其是下身。没有新的暖流涌出,只有之前残留的湿黏。宫口似乎真的在强大肌肉弹性和某种技术辅助下,勉强维持住了封闭状态。
确认了暂时安全后,Are不再犹豫。她艰难地弯下腰,将地上散落的、沾满血污和羊水的衣物碎片快速收拢,塞进一个特制的密封袋里。然后,她扶着墙,一步一挪地,走向那个敞开的暗道入口。
她那被两个“肥胎”充斥的硕大孕肚,在移动中沉重地晃动着,压迫着她的呼吸,也提醒着她此次肩负的隐秘重任。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寂静的办公室,随即深吸一口气,怀着满腹的秘密与痛苦,步入了暗道深处的黑暗之中。暗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掩盖了今夜发生的一切。
暗道漫长而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陈年石料的气味。Are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双手死死托着沉甸甸、仿佛要将她骨盆拽脱臼的硕大孕腹。子宫里装着两个“胎儿”,每一次宫缩都带来内部沉闷的撞击感和下坠的钝痛,让她不得不时常停下,靠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喘息片刻。黑暗吞噬了四周,只有她手中一支光线微弱的手电,在身前投下摇晃的光斑。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线和新鲜空气的流动。她加快脚步(如果可以称之为“加快”的话),推开一扇伪装成砖墙的简易木门,踉跄着踏入了一个狭窄、堆满废弃杂物的小空间——这是一个隐蔽的地下室出口。
她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只有远处街道隐约传来的车辆声,以及近处老鼠窸窣爬过的细响。这里是她精心选择的中转点,连接着协会地下网络和城市偏僻角落的一条无名后巷,平日里人迹罕至。
想到最近的情报,Are的心头蒙上一层阴影。周边地区那些敌视穿越者保护行动的势力,触角似乎正在向这里延伸。尤其是入夜之后,一些不明身份的地下组织成员活动越发频繁,使得夜晚的街道也变得不再安全。她早已再三嘱咐协会里的导引员们,日落前务必离开,切勿在夜间逗留或外出。正因如此,她今晚才没有像往常一样,冒险从协会正门离开,而是选择了这条更为隐秘,但也更耗费体力的路径。
她稍稍整理了一下因痛苦而汗湿的头发,拉了拉外套,尽力遮掩过于庞大的腹部,虽然这几乎是徒劳。然后,她深吸一口带着垃圾和尘埃气味的冰冷空气,准备快速穿过这条短巷,前往下一个安全的接应点。
然而,就在她即将迈出巷口,踏入相对开阔的街区的刹那,她的脚步猛地顿住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凉了下来。
巷口的阴影里,并非空无一物。
一个身影,优雅地、甚至带着几分慵懒地,侧身坐在一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金属垃圾桶盖上。那身影几乎完全融入了黑暗,只有模糊的轮廓。但有些东西,却在那片阴影中清晰得令人心悸——一双眼睛,如同夜行野兽般,反射着远处街灯微弱的光,闪烁着不祥的猩红色光芒。
更让Are心脏骤停的是,尽管那身影的大部分都隐匿在暗处,但她身前那巨大、圆润的隆起轮廓,却无法被黑暗完全掩盖。那是一个孕肚,一个比她此刻饱胀欲裂的腹部还要硕大、还要浑圆的孕肚,以一种近乎夸张的弧度挺立着,与坐在垃圾桶上那看似纤细优雅的身形形成了诡异而强烈的对比。
猩红的眼眸,带着某种玩味和审视,正牢牢地锁定在Are身上,或者说,是锁定在她那同样无法隐藏的、沉重无比的大孕肚上。
巷口被堵住了。寂静中,只有Are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以及子宫里因为紧张而不安蠕动的沉闷触感。
Are的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尽管对方大半身影隐匿在阴影中,但那标志性的兔耳轮廓,尤其是那双在暗处闪烁着捕食者光芒的猩红眼眸,让她瞬间辨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卡琳斯。
一个在地下世界令人闻之色变的名字。Are在协会内部流通的高危人物通缉令上见过她的照片,虽然影像模糊,但那份独特的、混合着优雅与危险的气质,以及兔族人的特征,让人过目难忘。她是几个地区盘根错节的生育黑产业链的掌控者,从非法的代孕、婴儿交易,到违禁的生育技术滥用,凡是与“生育”和“新生儿”相关的灰色乃至黑色地带,几乎都能找到她触角的痕迹。
Are的大脑飞速运转,寒意沿着脊椎爬升。卡琳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通常只活跃在更混乱、法律更形同虚设区域的危险人物,为何会精准地堵在她这条隐秘的转移路线上?更让她心惊的是,据她所知,卡琳斯的生意版图与穿越者事务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生育,尤其是非法的生育交易,在玛特妮提世界有着自己独立且庞大的市场,穿越者的存在与否,确实很难从根本上动摇她的根基。难道……自己这次的行动,无意中触及了她的利益?
就在Are心中惊疑不定、飞速权衡之际,阴影中的卡琳斯开口了。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悦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仿佛只是在闲聊,但每个字都清晰得如同冰珠砸落地面,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Are经理,久仰。”卡琳斯轻轻晃动着悬空的脚踝,猩红的眼眸在Are巨大的孕肚上流转,“长话短说。你今晚护送的小可爱里,混进了几只不听话的小老鼠……我手下几个携款潜逃的叛徒,以为搭上你的顺风车就能高枕无忧。”
她微微前倾身体,尽管隔着一段距离,Are却能感觉到那双红眸中锐利的审视。
“我对你那些穿越者保护主义的理想没兴趣。”卡琳斯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屑,“这个世界,有人的地方就有分娩,有分娩的地方……就有我的生意。穿越者?呵,影响不了我。”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Are的腹部,仿佛能穿透衣物和皮肉,看到里面缩小的两个“胎儿”。
“我只是来回收我的财产。配合一下,让我检查确认就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清理我的门户,我们……互不干涉。”
话语看似给出了选择,但那份隐藏在优雅语调下的冰冷威胁,以及她完全堵死巷口的姿态,都明确表示这根本不是商量,而是命令。Are的心脏狂跳,托着孕肚的手心沁出冷汗。子宫里的两个“胎儿”似乎也感受到了外界凝重的压力,不安地躁动着,带来一阵阵闷痛。她该怎么办?卡琳斯的目标,真的只是所谓的“叛徒”吗?
卡琳斯的话语如同冰锥,刺破了Are原本以为只是面对反穿越者势力的简单局面。叛徒?混入了保护主义者的队伍?这意味着最近在附近区域活动的、让她警惕的地下势力,很可能并非单一的敌对组织,而是更复杂的漩涡——既有根深蒂固的反穿越者极端分子,也可能有卡琳斯这样追逐叛徒、清理门户的黑产巨头。她被卷入的,是一滩远比想象中更深、更浑浊的污水。
无论背后的真相多么盘根错节,眼前的危机却简单而直接。卡琳斯猩红的眼眸如同锁定了猎物的毒蛇,那份优雅姿态下蕴含的压迫感,让Are清晰地认识到,任何形式的违抗或拖延都是不明智的,甚至是致命的。她没有任何与对方抗衡的资本,无论是武力还是势力。保护子宫里的两位(或者说,可能是其中一位真正的保护主义者,和一位伪装者)已不可能,她现在能做的,只有最大限度地配合,祈求卡琳斯的目标真的如她所说,只在于“清理门户”,并且能遵守那脆弱的“互不干涉”承诺。
巨大的孕肚因为紧张和子宫内“胎儿”的躁动而阵阵发紧、下坠。Are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感(那是刚才暗道中强行压抑痛苦的后遗症)。她没有选择,只能将自己和腹中的秘密,完全暴露在这个危险的女人面前。
在卡琳斯淡漠的注视下,Are缓缓地、带着屈辱和决绝,再次褪下了下半身的衣物,任由夜间冰冷的空气接触她火热的皮肤。她向后靠在冰冷粗糙的砖墙上,最大限度地分开双腿,将自己最脆弱、最私密、也是刚刚承受了巨大创伤的部位,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宫口因为之前的强行扩张和分娩(无论是真实的还是逆向的)而红肿不堪,此刻在紧张和寒冷的刺激下微微开合。
她必须主动“分娩”,将子宫里的“内容物”展示给卡琳斯检查。没有时间等待自然宫缩,她只能采取最直接、也是最痛苦的方式——手动破水,并刺激宫缩。
Are咬紧牙关,将颤抖的手指探入自己的身体深处。指尖触碰到敏感而疼痛的宫颈口,她强忍着不适和恶心感,用力抠破了那层保护着第一个“胎儿”的羊膜。
“噗”的一声轻响,温热的羊水涌出,顺着她的腿根流下。几乎与此同时,强烈的、不受控制的宫缩被引发,如同被点燃的引信,瞬间席卷了她的腹部。剧痛再次攫住了她,让她眼前发黑,身体沿着墙壁滑下去几分,只能用手肘死死抵住墙面支撑。
“呃……啊……”她发出痛苦的呻吟,汗水瞬间布满了额头。这一次的分娩,因为产道已经受损且并未得到充分恢复,每一次宫缩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比几天前在办公室的那次更加尖锐难忍。她能感觉到,第一个“胎儿”在宫缩的推动下,正艰难地、一次次地撞击着宫颈口,试图降生。
卡琳斯依旧优雅地坐在垃圾桶上,猩红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Are腿间正在发生的、充满痛苦和血腥的一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观看一场与己无关的表演。她的冷静,反而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窒息。
Are在剧痛的浪潮中拼尽全力向下用力,每一次推挤都感觉像是在撕裂自己残存的生命力。胎头终于突破了关口,然后是肩膀、身体……
终于,伴随着又一股羊水和血迹,第一个缩小状态的“胎儿”滑出了她的身体,落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那个小小的、蜷缩的身影在接触空气后,立刻开始了快速的生长变化,四肢伸展,体型膨胀……
Are无力地瘫软下去,靠在墙根,剧烈地喘息着,等待卡琳斯的“检查”。而第二个“胎儿”,还在她的子宫里躁动,预示着另一场酷刑即将开始。她的命运,以及那未知的“叛徒”的命运,都悬于卡琳斯接下来的判断。
第一个“胎儿”甫一落地,便在寂静中开始了那令人心悸的快速生长。羊水和血污中,幼小的肢体如同加速播放的植物生长镜头般抽条、膨胀,迅速勾勒出成年女性的轮廓,最终定格为一位赤身裸体、腹部同样浑圆硕大的孕妇。她蜷缩在地上,发出无意识的呻吟,似乎还未从转化的眩晕中完全清醒。
然而,Are已经无暇他顾。
第一个孩子的娩出仿佛耗尽了她的运气,也掏空了她本就所剩无几的力气。更可怕的是,第二个“胎儿”的降生过程,从一开始就充满了不祥的预兆。宫缩依旧剧烈,推挤的力量作用在第二个“胎儿”身上,但进展却异常缓慢、艰涩。当那个硕大的胎头终于艰难地挤过宫口,从她大大张开的腿间露出湿漉漉的顶部时,进程却戛然而止。
“呃……嗬……”Are憋足了气,脸颊因用力而涨得通红发紫,脖颈和额头的青筋狰狞暴起。她拼尽全身力气向下推挤,能感觉到胎头在出口处被卡得死死的,纹丝不动。那感觉,不像是在分娩,更像是在用身体最脆弱的部分,对抗一个拥有自主意识的、顽固的楔子。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她的神经,但比疼痛更让她心寒的,是来自子宫内部的触感。她清晰地感觉到,子宫壁的内侧,有什么东西——很像是缩小但有力的“手”——正死死地抓握着、攀附着她柔软的内壁肌肉!同时,“胎儿”的腿部似乎也在子宫腔内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卡住了位置,巧妙地抵消了宫缩向下的推力。
子宫转移技术的关键特性之一,就是被缩小的个体在“封装”期间意识是处于休眠状态的,直到分娩开始、接触外界空气后才会逐渐复苏。除非……除非被转移者体内提前被植入了某种东西,能够让其在整个过程中都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能够感知外界,甚至……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这具缩小的身体!
这个卡在她产道里、抗拒出生的“胎儿”,根本不是什么等待救援的保护主义者!这是一个潜逃者,一个窃取了保护主义渠道的叛徒!她清醒地意识到外面有卡琳斯在守株待兔,所以宁愿卡死在她的产道里,也绝不出去面对那个兔耳女人!
想通这一点,Are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淤泥,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无尽的痛苦有了明确的来源,却让她更加无力。她被困住了,被当成了人体盾牌,被一个清醒的、绝望的叛徒,和一个冷酷的猎手夹在了中间。
“出……出来啊!混蛋!”她嘶哑地哭喊着,徒劳地一次次用力,每一次尝试都让被卡住的产道和胎头承受更可怕的挤压,带来几乎让她晕厥的撕裂痛楚。胎头撑在出口,将她的身体撑开到极限,血流不止,却毫无进展。她感觉自己真的快要被活活疼死、被撕成两半了。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开始模糊,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接近。
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卡琳斯动了。她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地上那个刚刚恢复人形、仍处于迷茫中的裸体孕妇,猩红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动,显然确认了这不是她的目标。她轻盈地从垃圾桶上跳下,高跟鞋落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哒”的一声,在这痛苦的呻吟和喘息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她没有丝毫急切,步伐优雅得像是在参加晚宴,一步步走近瘫在墙根、双腿大张、正被难产折磨得死去活来的Are。阴影随着她的移动而褪去,月光勾勒出她精致的面容和那对比Are此刻形状更显夸张的硕大孕肚。她停在Are面前,微微俯身,猩红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冷静地审视着Are腿间那骇人的景象——那个卡在生死关口、进退不得的紫红色胎头,以及Are因为极致的痛苦和用力而扭曲抽搐的下半身。
“看来,”卡琳斯悦耳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我们的小老鼠,不太愿意出来见猫呢。”
她的目光似乎能穿透皮肉,看到子宫内那个正在负隅顽抗的灵魂。她没有立刻采取行动,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在欣赏一出由痛苦和绝望主演的戏剧,又像是在评估最佳的介入时机。而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对Are和那个卡住的“胎儿”最巨大的压迫。
Are的意识在剧痛和窒息的边缘疯狂摇摆,黑暗如同潮水般不断侵蚀着她的视野。她能感觉到生命正随着腿间不断涌出的温热液体一起飞速流逝,卡住的胎头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闸门,将她牢牢锁死在濒死的痛苦中。就在她最后一丝力气即将耗尽,瞳孔开始涣散的瞬间——
一只戴着黑色哑光皮质手套的手,稳定而精准地握住了那个卡在她腿间、已然有些发紫的硕大胎头。
是卡琳斯。
她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多看Are痛苦扭曲的面容一眼。那手套的掌心似乎蕴含着某种奇特的力量,就在接触胎头的刹那,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这不是轻柔的牵引,而是纯粹的、不容抗拒的蛮力。
“噗嗤——!”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肌肉和软组织被强行撕裂的声响,以及喷射而出的羊水、血液和黏液,那个顽固卡住的胎头,连同整个胎儿身体,被硬生生从Are的产道里吸扯了出来!巨大的力量甚至让Are的整个身体都随之剧烈抽搐了一下。
这一下,几乎彻底扯断了Are的生命线。极致的痛苦和瞬间的空虚感让她眼前一黑,喉咙里发出一种类似漏气风箱般的嗬嗬声,身体软软地瘫倒下去,只剩下本能的、微弱的抽搐。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然而,预料中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情形并未发生。一股奇异的、冰冷的感觉从她刚刚遭受了毁灭性撕裂的下身传来,迅速压过了那足以令人疯狂的剧痛。这感觉并非舒适,更像是一种强行介入的、非自然的修复。
卡琳斯单手提着那个刚刚娩出、同样开始快速生长恢复的“胎儿”。那“胎儿”在生长过程中似乎就失去了生命迹象,最终变成一个苍白无声、同样赤身裸体的孕妇形态,软倒在地,再无动静。卡琳斯瞥了一眼,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
“懦妇。”她冷冷地评价了一句,仿佛只是丢弃了一件无用的垃圾。
她随手将那个显然已无生息的“叛徒”躯体扔在一旁,然后,出乎意料地,并没有立刻离开。她站在奄奄一息的Are身边,微微侧头,用那双在夜色中依旧醒目的红眸余光扫过Are苍白如纸的脸,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Are嗡嗡作响的耳中:
“你们的穿越者协会,需要一次彻底的清洗。杂质太多了。”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笃定,“我们还会再见的,经理女士。下次,希望你准备好‘配合’检查。”
接着,她的话锋一转,带着一丝嘲弄:“另外,暂时用不着再拿XWY那套老掉牙的技术(子宫转移)来掩人耳目了。附近那些吵吵嚷嚷的反穿越者虫子,我最近刚清理干净。至少……在我们‘合作’期间,我会确保没有那些苍蝇来打扰你的小打小闹。”
说完这些意义不明却信息量巨大的话,卡琳斯不再停留,优雅地转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巷口的拐角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巷子里只剩下浓重的血腥气、两个赤身裸体的孕妇(一个刚刚苏醒,茫然无措;另一个已无声息),以及瘫在血泊中、本应死去的Are。
“经……经理!”第一个恢复过来的保护主义者终于从懵懂中彻底清醒,连滚爬爬地冲到Are身边,带着哭腔试图扶起她,手忙脚乱地想为她止血。
然而,当Are被她半扶起,下意识地看向自己依旧裸露的下身时,她彻底愣住了。
预想中血肉模糊、甚至可能脏器外流的恐怖景象并未出现。那里……竟然完好如初。皮肤光滑,除了残留的血污和黏液,看不到任何伤口。就连之前因第一次逆向“收纳”和刚刚暴力分娩造成的红肿、撕裂伤,也全部消失了。仿佛那差点将她撕成两半的可怕难产,以及卡琳斯那粗暴的“援手”,都只是一场逼真的噩梦。
可是,身下冰冷的地面、空气中浓郁的血腥、那个无声无息的“叛徒”尸体、以及体内空荡荡的虚弱感,都在提醒她,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那不正常的、瞬间愈合的、冰冷的感觉……
Are猛地打了个寒颤,一股比刚才面对死亡时更深的寒意,从脊椎骨缝里钻了出来。卡琳斯……她刚才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那句“我们还会再见”和“合作”,又意味着什么?
她靠在同伴怀里,望着卡琳斯消失的巷口,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她和她所守护的协会,可能已经卷入了一个远比反穿越者主义更加危险和深邃的漩涡中心。而那个兔耳红眸的女人,带来的或许不全是毁灭,还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恩赐”般的掌控。